第68章 晚来天欲雪_霜降碧天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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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晚来天欲雪

  赵初静好的差不多了。

  多日未下床,没想到竟然下雪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的像个工具人一样,没有自由,内心压抑,被动吃饭、睡觉。

  “初静。”周琮从屋外进来。

  初静此时眼睛已经好了,见周琮进来,她毫不犹豫地拿刀刺向周琮,周琮倒是没躲,抓住了她拿刀的手腕。

  “初静!”他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杀人偿命!”

  周琮杀了她的师怕,她亲眼所见,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动手。

  “我不是故意的!”周琮无奈,他不是有意要杀江蓝珊的。

  “不是故意的又怎样我师怕能活过来吗”赵初静还要刺,周琮只得一把夺过她的刀扔的远远的。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好好在一起呢?你为什么总要想离开我,想杀我呢!”

  初静不想跟他说话,她默默的坐在床边,不看他。

  周琮找了她一直看的《唐诗册子》,一只手搂住她,一只手为她翻书。

  “你看。”

  赵初静被动地被他抱着,她动不了,也不想和他说话,只有周琮一人在说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真的不行了,她报不了仇,又不能离开他,每天就这样,虽衣食无忧,但没有自由,她不快乐。

  “外面下雪了,你若想赏雪,等雪停,我带你出去。”

  “我只想让你死!”

  “初静,我们会白头到老,一直好好的。”

  “我们不会,我死后,不会同你埋在一起,不会和杀我师伯的仇人埋在一起,不会同杀人恶魔埋在一起。”

  周琮没有生气,他只是伤心,他曾无数次想象过她得知自己身份后的反应,可没想到她会这么绝情,他完全接受不了。

  他们两个,如今的境地竟如此可悲。

  “如果重来一次,我绝不会选择和你成亲,一开始都不要遇见你!”赵初静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双眼通红,身体都在发抖。

  “都会过去的,你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我们重新开始,像往常一样,我会对你好,一辈子,你为我簪花,我可以白天戴上出去转一整天,让全梧桐镇的人都看见……”

  “不必了。”赵初静苦笑了一下,她说:“冬日无花,再说,簪花是为心爱的男子,而你,不是!”“不,你是爱我的!”周琮丢下书,让她正视他,握着她的肩膀,“我能感觉到的!你爱我!”

  “你别自欺欺人了,有什么必要让全梧桐镇的人看到我为你簪花呢?不就是你已经不相信了吗”

  让全梧桐镇的人看见这是周大夫的夫人为周大夫簪的花,不就是在宣示主权?让别人看到他们恩爱吗如果真的恩爱,又为何会在乎世俗的眼光呢

  “我在想我做什么可以还清你之前对我的好,是不是非要逼疯我,才算还清了。”

  周琮不理解,“还什么?你要还什么你不欠我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串红色珠子,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种下这苦果,现在真的还不清了。

  今天夜里,她知道周琮不在。

  周琮走之前又让她喝那药,她躺在床上,闭着眼,忍着厌恶,病弱又含糊不清地说:“我好难受,你别让我喝了。”满含娇弱,这话让周琮十分受用,他的怜悯之心顿时上升,她是他心尖上的人,他怎么忍心一次又一次给她灌这种药?罢了罢了,不喝就算了。

  但他也让程翊在保护她,实际上是看着她。

  四更时分。

  她一步一步走到桌前,她想喝些水,却因为摸黑打碎了桌上的一个杯子,她下意识去捡碎片,却不小心划伤了手,也顾不得这个了,她要赶紧跑,否则一会等周琮来了,就没机会了。

  “夫人。”

  刚走到药房门口,程翊叫了她一声。

  她咽了一口唾沫,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对他说:“你别拦我。”

  “这是先生的命令。”

  “你和他还真是主仆,果然都一样,这样对待我,你们真的忍心!”

  “你的手流血了。”程翊看到她的右手在滴血,“我去给你找药。”趁程翊在找药的过程中,赵初静拿起一个烛台,朝程翊头上砸了去,程翊应声倒地。

  “对不起。”她扔掉了烛台,转身打开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程翊看着她离开,愿她就此开心吧。

  桃花客栈。

  众人齐刷刷地站好,等着周琮来。

  不一会,周琮带着面具拖着衣服就来了,一进来他就找到其中一人,一左一右先后给了他两个耳光。

  “你是怎么做事的?”

  那人连忙跪下,“属下知错。”

  其他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么多年了,先生一直是这样,都知道他脾气不好,做的好了他不会夸奖,会赏人财宝,这是一众人等非常需要的。做的不好,就是挨打,今天的已经算轻了,他没动武真的算这小子走运。

  周琮随后高高在上的坐在上面,“你的随身之物,丢在了案发现场,这么低级的错误居然会犯!”

  “属下知错!”那人吓得都快哭出来了,“请先生责罚!”

  有人想替他求情,可却被拦住。

  是他自己做事不力,先生对他们恩重如山,救他们性命,传授他们高超的武功,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废物。

  “行了,都下去吧。”

  周琮有些头疼,他瘫在椅子上,扶着自己的额头,闭着眼睛。

  相比下来,他对赵初静算是特别温柔了,他这凶恶的一面,赵初静从来不曾见过。

  头是真的疼。但还有更头疼的事,他的一个手下急匆匆地跑进来,“先生,出事了。”

  现在什么事都不算事,他正为初静的事心烦,“什么事啊……”赶快说完赶快走吧。

  “是夫人。”

  “什么!”周琮顿时坐了起来。

  大街上。

  她哪里都不能去,她去哪,周琮就会找到哪。城门在冬季是卯时二刻开,赵初静一直躲在城门附近,她只能出城,先出城再说,去一个他永远都找不到她的地方,可她流的血越来越多,右手火辣辣的疼,她撕了自己裙角一块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与周琮待了许多年,有些东西她慢慢就会了。

  好不容易等到开城门,她居然在城门口看到了程翊。

  天哪,这是天意吗?

  “初静”

  听到有人叫她,她正准备跑,后转念一想,这个声音,是哥哥。

  “哥”

  赵嘉佑问:“怎么,你要出城”

  “是!”

  “快上来!”

  “昨日我来梧桐镇办事,去回春馆找你,周大夫说你病了,我想要见你,他死活拦着我。”

  “我没病。”她下意识地说。

  赵嘉佑又问:“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个时辰在这里?”

  “没事,我想出城,就早早的等着。”

  “我也是,你侄子还等着我呢。归心似箭。”

  车走得不快,离城门还有些距离。

  “侄子?”她问。

  “你嫂子。”赵嘉佑低下了头,“留个孩子便走了。”

  “什么?”

  “难产。”

  是真的难产还是周琮干的?她没心情知道,对杨苓她也没好感与同情。

  “你这是怎么了”赵嘉佑见她手臂上渗出了血。

  “没事的,哥,我要出城,但城门口盘查严格,你就说我是你夫人,急于出城寻医,我们别耽误时间。”

  “没问题。”

  赵嘉佑想想不对,“你们吵架了吗”

  赵嘉佑解下了自己的斗篷,这么冷的天,她穿的这样薄。

  “待会再给你解释,我们先出去。”

  赵初静不准备告诉他,他们都不是周琮的对手,她不想连累他们,一出城,她就马上离开哥哥。

  赵初静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哥,快到城门口了。”

  她将自己头发散开,挡往了脸。赵嘉佑伸手将她把抱在了自己怀里,她现在不露脸,赵嘉佑又将自己斗篷盖在她身上,程翊应该认不出来。

  出入城都要例行检查。

  守城士兵掀开帘子,赵嘉佑便说:“夫人患病,急需出城寻医。”程翊就在不远处看着来往人群。

  士兵又看了一眼车上的女子,憔悴不堪,依在丈夫怀里,楚楚可怜。

  “放行!”

  车夫驾着车驶出了城。

  赵初静坐了起来,将斗篷还给他。

  “不,你披着吧,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不穿厚点?”

  天空又下起了大雪。

  “我要离开了,哥哥。”

  “你说什么?”赵嘉佑正想好好问问她,还没问出口,就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初静!”

  周琮带人骑马追了过来,逼停了马车。

  赵初静绝望了,她要立马下车,别连累了哥哥。

  见她惊慌无比,十分痛苦,赵嘉佑挡住她,对她说:“你别下车。”又对车夫说:“赶快回山庄。”

  “哥!”

  赵嘉佑已经下车,他已经明白了,他们二人八成是吵架了,周琮穷追不舍,赵嘉佑才不会让初静回到他身边,他们两个最好和离,初静不应该嫁给周琮。

  周琮并未动手,他带了十来个人,赵嘉佑与他们对打,很显然,他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几人把赵嘉佑围住,都没用内力,单靠手上功夫就胜了他。

  纷纷扬扬的雪地上溅了几滴红色的血,周琮下马,持剑朝赵嘉佑走来。

  “住手!”赵初静居然跑了过来,她挡在赵嘉佑前面,惊恐地看着周琮。

  赵嘉佑被打趴在地,又吐了几口血。

  这才几个时辰不见,她怎么这么狼狈?头发散了,身上也不是她自己的衣服,这手,是受伤了吗?

  周琮托起她的右手,果然是受伤了,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但没止住血。

  “放了他,给他治伤,我跟你回去。”她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完这句话的。

  她在求他吗?她不需要求的。

  周琮脱下自己的外衣,将她身上不属于她的斗篷解下扔到赵嘉佑身上,将自己的衣服披到了她身上,赵初静就像一个小孩子,任他照顾,随后又将她打横抱起,“我的人下手有轻重,他没什么大事。”周琮说完便抱着赵初静走了。赵嘉佑躺在雪地上,动不了。只得看着初静被带走。

  回春馆。

  给她的右手重新包扎后,周琮便去做饭了。

  赵初静躺在床上,筋疲力尽,她觉得这生活毫无希望。

  她真的很没用,这次还连累了哥哥。

  不一会儿,周琮端着热气腾腾的饭便进来,赵初静不想吃。

  “你放心,赵嘉佑死不了,我给了他治伤的药。”

  “疯子!”赵初静恶狠狠地朝他喊出了这句话,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她便哭了起来。

  “初静。”周琮走到她身边,抱住了她,“在我身边不好吗?你为什么总是要逃?”

  “你走开!”赵初静一把推开他。

  “我们和离吧。”赵初静缓了缓,吐出了这几个字。

  “不会。”

  周琮有些生气,“你为什么总是要提这个!”

  周琮绝对不会同她和离,她是上天送给他的最珍贵的礼物。

  她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提出和离

  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最珍惜的人,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只想她可以留在他身边而已。

  “你若不吃,我便屠了云枫满门。”

  疯子!真是疯子,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吗?

  听这话,赵初静妥协了,她拿起了筷子,“我吃。”

  赵嘉佑虽是她的堂哥,却一直对她有非分之想,今日他见到他们在一起,更是恼火。

  “若我再见到他纠缠你,定要他好看。”说罢还给她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

  夜里,雪依旧在下,大地银装素裹。

  屋内碳火足足的,很温暖。

  赵初静睡在里侧,屋内静悄悄的。

  自打他的身份被揭穿,他们俩就从来没有做过夫妻间的那种事,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一直在病中,周琮看了一眼身旁的她,她平躺着,似乎已经睡着了。他轻轻地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十指紧扣。

  她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已经睡着了,周琮亲吻了她的唇,又躺回了自己的位置。

  赵初静没有睡,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蜷起了身子,她不想与他做那种事,甚至,她都不想看他。

  他们两个,回不到以前了。

  今日她离开,砸伤了程翊,周琮不傻,心中明白程翊有心放水,但也不好苛责他,毕竟周琮回来的时候,程翊还昏迷在药房。

  回春馆住不了了,赵嘉佑已经看到了他们之间不和,他想重新买个宅子,再找几个人照顾赵初静。

  她现在的状态,他也挺担心的,以前的她拥有一颗纤尘不染的心,正是这颗心吸引了他,而如今,这颗心上蒙了尘。周琮让人重新做了一套新婚服,买了一处宅子,乔迁那天,他们要再成一次亲。

  “我不穿!我不要和你穿婚服!”

  初静极是抗拒,周琮力气大,硬给她换上,强迫她坐在梳妆镜前,给她梳头发。

  时至黄昏,正是成亲的好时节。第一次成亲时出了事,二人匆匆忙忙的,有些礼数也没完成,今夜周琮想与她重新走一遍这个仪式。

  赵初静平静了下来,挣扎无用,反抗无用,她斗不过他的,他现在就像一个疯子,他以为二人再穿一次婚服,再举行一次仪式就能挽救二人这桩名存实亡的姻缘了吗?就能挽救二人之间的感情了吗

  他又在自欺欺人。

  刚入夜,周琮抱着初静上了马车,离开了回春馆,今后,他们再也不在回春馆住了。

  马车上,赵初静一言不发,被动的躺在周琮怀里,头上是满头的步摇,大红婚服上绣看朵并蒂莲花。

  她不想看他,不想与他说话,只是盯着自己手上的红色珠子,这珠子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取下来的,她越看越生气,用力将珠子扯断,手都被勒红了,珠子洒了一地。

  她真的坚持不住了,她难过,伤心绝望,无论她怎么发泄,怎么对他发火,怎么打他骂他,他从未说过什么,更不曾做过什么,但是只要她想逃,他一定会把她抓回来。

  “初静。”周琮捡起来一颗颗珠子,“你若再胡闹,这珠子我就缝到你的手腕上!”当然,他只是在吓唬她。

  “你直接杀了我吧!你就是个疯子,我只恨自己为什么会瞎眼与你在一起!”

  周琮平复了心情,他一向对她有耐力的,“你知道吗,初静,你穿红色真的好看。”

  “上次匆忙之中,许多礼数都不周全,天下女子都希望自己的婚事办的隆重。”他握着她的手,“我认为,你也一样。”

  “你十二岁那年,我初见你时,你是那样纤尘不染。”他幼时生活在黑暗中,自然喜欢沐浴在光明中的她。

  初静不想听,她闭上了眼睛。

  周琮新买的宅子位于城北,不大,但假山流水俱有,春可赏花,竹、桃、梨、都有种植;夏秋可赏月,冬可观雪,二层小楼,正好。

  房间布置严格按照赵初静的喜好,开窗即是景。

  周琮朝她走了过去,掀开了盖头。脂粉挡不住的憔悴。她一直是美的,但今日却很憔悴,浓妆也未掩盖住。

  赵初静不想和他说话。

  她是一个人,一个自由的人,可现在如同他养的一只金丝雀,虽生活无忧,但没有自由,她不快乐,她不想同他接触,不想与他在一起,而现在,她感到室息。

  床上铺了花生,枣,桂圆,莲子。

  合卺酒她也不喝,什么礼数,她真的没有心情。

  他最好随时保持清醒,一旦懈怠,她会毫不犹豫的杀他。

  周琮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她害怕,他断定她不会,因为她爱他。

  赵初静站了起来,将自己头上的步摇一支一支地摔到了地上,三千青丝如瀑,她的发式全乱了。

  “想喝酒吗”周琮问,他并未在意她的举动。

  她流了两行清泪,随手将自己手里还未来得及扔的步摇举起,朝周琮的心刺去,周琮及时闪开,赵初静站立不稳,周琮及时拉住了她,自己却被身后的凳子所阻,二人直直的往后摔,赵初静摔在了周琮身上,周琮则重重摔在地上。二人四目相对,赵初静头发散着,周琮闻到了她发丝间的清香。他反身将她压在身下,疯狂又猛烈地吻她,她拼命的反抗,可是却于事无补,整个人被他扣在地上死死的,动弹不得。

  周琮躺在她身旁,问她:“你就这么讨厌我?”

  她不想同他讲话。

  赵初静一直在大口喘气,后又咳起来,仓促之间,竞咳了一口血。

  “初静!”他惊慌不已,连忙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地上那么凉,又是冬天,她怎么受得住他真是该死!

  周琮将她抱到床上,将沉重的婚服脱下,开始为她把脉。

  她的情况很不好。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是娘胎里带来的虚症,本就先天不足,受过伤,如今居然病的这么严重。

  怎么治

  容他好好想想。

  赵初静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躺着,他给她说话她也不理,直到周琮给她换药,右手的刺痛疼醒了她。

  太疼了!

  这点其实不算什么的,这几个月以来,她无时无刻不感到心力交瘁。而这些,都是周琮带给她的。

  夜里,她睡不着,睁开了眼睛,周琮问:“怎么还不睡“他睡觉浅,她有什么动作他都会被惊醒。

  她想翻个身,想背对着她,可他抱的很紧,她根本动不了。

  “夜里冷,别乱动。”

  她翻个身都不行。

  “周琮。”她突然叫他的名字。

  他认真地听,听她准备说什么。

  “我们一起去死吧。”赵初静接着说:“你杀了那么多人,本就该死,若你不愿去死,我陪你一死,就当还你的恩情了。”良久,周琮说:“你才二十多岁,不要总把生死挂在嘴边。”

  “现在和你在一起,被你囚禁着,还不如死了。”

  “你还不明白吗?你不要再跟我闹了,我们还向以前一样!”

  “我问你,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赵初静问。

  如果她死了,他决不会独活,但他没有说真话,他真的怕她自寻短见,以她的性格,她做过多回了。

  他说:“我会好好活着,你记住,你死了身体也是我的,我会把你冰冻起来,日日夜夜陪着我,你不要拿死来威胁我,你死了,也要和我在一起!

  “你无耻!”赵初静又气又急,她想起来,无奈他抱的非常紧,她动弹不得。

  “所以,你记住,好好活着。”他在她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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