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_炽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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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黑衣男人向后撤退举枪射击,裴征把时雨藏至身后开枪回击,此人训练有素,在中弹情况下依旧矫健地在身后巷口退出去。

  裴征拔腿追赶,那人从巷口处扔进来一个东西,裴征猛然转身长臂一伸把时雨按在身下,“呯”的一声,手榴弹炸开,土石飞扬。

  他急忙撑起手臂,看向身下的人,“有没有事?”

  时雨耳朵嗡嗡作响她摇头,两人急忙爬起来,他目光快速扫过她周身上下,确定她安全无恙才放心。他转身要追出去,耳机里传来小五的声音:“老大,我们撤到巷口,对方火力太猛不要命的玩,完全不顾及陈海峰。”

  “艹,这帮孙子要杀人灭口。”裴征啐了一口,“不能让他死了,快速撤离,我随后就到。”

  曲寒派人来救,救不下杀之以绝后患,这等黑恶势力不除,毒品和军火泛滥,不缉拿归案就是个祸害。裴征眸光越发冰冷,转身向后,“我他妈让你别出来,你听不懂话。”

  时雨抿着唇眼神冷了几分,未置一言转身向另一侧跑去,裴征两步上前拉住她:“跟我走,一起撤。”

  “我不走。”她回手推他。

  “跟我回国。”裴征没有时间跟她多话,拽着她跟他一起走,时雨反手甩开他,“我的事,与你无关。”

  裴征知道时雨的性子,执拗强硬,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他掏出一把枪塞到她手里,转身的瞬间回手扣住她下颌,居高临下,目光带着狠劲,警告,敦促,担忧,“确保自己安全。”

  她点了下头,裴征盯着她:“迟早我会把你带回去。”他说完,转身向巷口跑去。

  而此时,枪声炮火冲天,远处的另一方势力闻声而动,直奔炮火中心。

  “小五掩护,三通侧翼,快把人带上车。”裴征在巷口向杀手射击,掩护着大刘和余天带着陈海峰上车,就在这时,一颗子弹打中陈海峰,“老大,陈海峰腿部中弹。”

  “上车快撤,我殿后。”

  一辆车子飞驰出去,裴征和小五三通殿后,跳上车开出去,小五三通向后回击,“四元你怎么样。”

  “老大我没事。”

  “好样的,回去加鸡腿。”

  中枪的四元咧嘴一乐,脸色因失血惨白了些,“老大,我要俩鸡腿。”

  “我们七个人的鸡腿都给你吃,一个月。”

  身后炮火追击,车上的人还不忘开着玩笑,远处的威猜带人闻声而来,架起迫击炮发射过来,小五急忙提醒:“老大,小心大羊腿来了。”

  裴征听闻,方向盘急转车子稳稳地躲过炮弹,车后轰然飞溅,小五架着狙描准后面的车,发射迫击炮的人向后栽了过去。

  车子飞驰,后面的追击炮火不断,而这时,前方一辆车橫在了路上央,裴征握紧方向盘:“坐稳了。”

  油门烘到最底,吉普迎面撞向橫挡着的拦截车辆。

  时雨在激战的炮火中悄悄躲进一处隐蔽点,直到看着行动小组安全离开,她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潜行回自己的住处。

  威猜砸了院子里的东西,大声谩骂,炮火过后静悄悄的夜晚,只闻恶犬咆哮,“废物,一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干什么。”一枪一枪,把在混战中受伤,刚刚捡回一条小命的武装手下当场射杀。

  有人暗骂威猜这条疯狗,坤哥成立的武装势力早晚被他玩完,却也都不敢吭声,只能看着前一天还一起喝酒的同伙死在面前。

  威猜内部成员又开始了惶恐不安夜不能寐的每一天,本就不平静的金三角,在威猜一次次冲突和清扫内部变得腥风血雨。

  算着时间,此时裴征应该已经把人带回去,找到陈海峰,缉拿归案,后续的情况已经不在她任务犯围内了。

  不过次日,她还是收到一条裴征的信息:【安全到达,一切顺利】

  而渔夫也发来消息,通知她任务完成。

  陈海峰被抓,曲寒的黑恶势力一定会被撬动,她想起那天晚上的黑衣杀手,不只是来救人,更是来杀人。

  她回渔夫,曲寒的黑恶势力被瓦解那一天,告诉她一声。

  ……

  阿沛揪着头发从外面跑进来:“又发疯了,威猜跟阿卡又打起来,死了好几个。”

  时雨在吧台里清洗酒杯未接他话茬儿,阿沛走过来:“昨晚的事你知道吗,威猜杀了好些手下,院子里一排的尸体。”

  她抬眼,“与你有关?”

  阿沛习惯她的清冷却也好奇,“纷朵,你是怎么做到这样冷静的。”

  “事不关己。”

  “你跟砂姐说说,暂时不要去赌场了,前几天他在赌场弄死一个内鬼。”

  “你跟砂姐说,不要让我去。”

  阿沛搓着脸,为难的真切:“砂姐怎会听我的,你可以说酒吧忙没时间过去呀。”他说着话瞟见纷朵手臂上的淤青,他上前撸起她的袖子,惊恐地张大嘴巴,被袖子隐藏只看到一小部分,却不想,细细的小手臂外侧大片青紫,他心疼死了,“这是怎么弄的,疼不疼呀,纷朵。”

  “撞的,没事。”

  “我给你去买药。”

  时雨拽住他:“我擦了药,你不许跟任何人提起。”

  “为什么,可以告诉来叔给你加工资。”

  “来叔对我很好,不要跟他说,也不许跟任何人提。”

  “好好好,那你不能搬东西我来搬,千万别再撞到了,一定是昨晚那个醉鬼推你撞到的。”

  “没关系,醉鬼就那个样子。”她扔给他一个口布,“帮我把酒杯擦干净。”

  阿沛重重点头:“纷朵,除了调酒今天其它活都我来干。”

  时雨觉得,她应该给阿沛买颗糖奖励一下。

  连续多日,威猜手下不停在起冲突,直接影响酒吧生意,人们避免上街免遭池鱼之殃,直到他把怒火撒出去才罢手。

  而这几日,裴征会发来信息,时雨直接无视。

  裴征叼着烟坐在训练场边上,拐着枪望天,余天射击完毕跑过来:“老大,想什么呢。”

  “多少环。”

  “九十五环。”

  裴征嗤了一声:“怎么还退步了。”

  “老大,我又不是你,也不是小五。”

  “连个孩子都比不上,好意思跟我这闲扯皮。”

  余天嘿嘿一笑,在他旁边坐下,“老大,你不会惦记那个小酒保吧。”

  “啧,哪那么多废话,快给我点着。”

  “训练场不让抽烟,叼着呗,反正你戒烟。”

  “我抽一口怎么了,谁能看着。”

  余天偷偷摸摸从上衣胸前兜里拿出打火机,刚要点上,就听远处有人开口:“谁看着,我这不正看着呢。”

  声音就在身后不远处,裴征转头,嘿,还真来了领导,他急忙站起来,打了个军礼,“首长好。”

  “怎么,不戒烟了。”

  裴征把烟放回兜里,“叼着玩呢,您来是有事?”

  “跟我过来。”

  来人正是渔夫,裴征口中的老杨,任务结束只通过电话并未见面,此次渔夫前来,一是工作,二是看看裴征,有些话要问他。

  两人进了队长办公室,裴征给渔夫搬来椅子,“首长您坐。”

  渔夫坐下后一时没开口,裴征站在地中央,也摸不清他来干什么,“您这欲言又止,不可能大老远跑来只是瞧瞧我。”

  渔夫指着他:“你小子,见着面了,怎么样。”

  裴征明白他指的是谁:“见着了,合作愉快,要不是时机不对,我真想把她绑回来。”

  “裴征,你觉得她会任人摆布吗。”

  裴征垂眸片刻,抬眼:“我只要她安全的活着。”

  渔夫摆了摆手:“你别站着,我仰着累脖子,她那边暂且安全你不用担心。”

  “她不回我消息了。”

  渔夫乐了:“活该,是不是跟人家耍橫了。”

  “没有,我跟她就耍不起来,碰到她完全没脾气。”

  “终于有人治你了。”

  裴征想了下:“我方便打听一下陈海峰的事吗。”

  渔夫指尖点了点他:“越权了。”

  “是是是,这不该我问,”他说完,渔夫点头称赞他的及时改正,却不想下一句,裴征又来,“到底怎么样了,给透个话呗。”

  渔夫无奈摇头:“这个陈海峰,一口咬定毒品生意是他自己做的,与曲寒乃至整个集团都没有关系。警方已经查处他几个窝点,也抓住十几个与他交易的毒贩,但曲寒的集团被他撇出去。”

  “陈海峰把罪自己扛?那有没有跟他说,派去救援的人也是杀手,不是我们把他救回来,他已经死在自己人的枪下。”

  “这些不重要,陈海峰的家人都在曲寒那,他要敢反口都会没命。他把责任揽下,家人活得更好。”渔夫叹气,“这个曲寒的问题,警方已经犯难多年,出了事就有人替他扛,现在拿他没辙,他在警局三进三出,所有人都恨得牙痒痒。”

  “他的手下这么死忠?”

  “这已经是第三个,替曲寒把所有罪责揽下的人。盯着吧,我相信,正义会迟到,但永不缺席。”

  ……

  威猜闹得血雨腥风,砂姐也没心情叫她去赌场调酒,这几日终于平静下来,娜塔打电话让她过去。时雨驱车去赌场,砂姐那边她不能推脱,她还要常进赌场获取消息。

  她上楼时,看到包间内砂姐坐于一侧,而另一边,威猜,他也在。

  听他们的谈话,威猜也是刚到,时雨进了吧台,不知道威猜又想干什么,对砂姐有想法,要钱,分赃,总之疯狗不干一件人事。

  威猜生意惨败,砂姐满心不悦,面子也不给:“要喝酒去酒吧,我的酒不是白给你喝的。”

  威猜知道砂姐不高兴,还是要哄的,谁让美人漂亮还有钱,“砂姐,只要我活着,毒品生意就不会断,昨天出手一个不小的数目。”

  怪不得他看起来沾沾自喜,原来是做成交易,砂姐冷笑:“你的事以后不用说给我听,我不感兴趣。”

  “你信我,我对你一片真心,你跟我一起管理军队吧。”

  砂姐抬眼看过去:“我跟你一起管理?你那一盘散沙,毫无纪律,你弄死几个内鬼几个手下,也不能推脱你的责任。”

  “砂姐,你真的错怪我了,邦哥的事只有扎托和他几个手下知道,保密到连我身这人都不清楚。”

  “你确定?那是怎么走漏的风声。”砂姐说。

  “跟邦哥交易之前,我只跟你讲过。”威猜拿起杯子把酒杯里的酒一口喝光,“跟陈海峰见面,我也跟你说过,这些都是临时定下的时间,除了几个贴身的人,没有任何外人知道。”

  威猜指着吧台方向:“给我拿酒来。”

  时雨拿出他刚刚喝的那瓶酒送过去,威猜抢过酒瓶自己倒,“砂姐,这次出事我也措手不及,我做毒品生意这么多年,从没这么谨慎小心过,可却偏偏出了差错,我也找不出原因哪里出了问题。”

  “跑不出身边的人,那几个贴身的手下我信得过,”他叹气,目光往窗边看去,正好看到吧台里正低头调酒的人,他指向她,“砂姐,她这两次都在。”威猜虽然狂妄,但记性并不差,与砂姐提到交易时间时这个酒保都在。

  时雨继续调酒,权当没听到。

  砂姐把酒杯往茶几上一掼:“威猜,你是要把责任推到我的人头上?”

  威猜急忙解释:“砂姐你误会了,别生气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最好这样,做大事的人,出了问题找原因解决问题,一味地推卸责任,威猜,你的军队趁早交出来,否则连你自己都保不住。”

  “是是,砂姐你别生气,我真的随口一说,我的意思是知道的人就这么些,能查的都查了,除了死的那几个,其它都没问题。”

  威猜接了电话离开。砂姐倚着沙发细细品着酒,目光缓缓转向吧台方向,眼神变得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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