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赚大了_上吊之前,崇祯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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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赚大了

  第174章赚大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洪亮,态度一丝不苟,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但是,崇祯皇帝却是冷着脸,扫视底下跪在那里的文武臣子,并没有说出“平身”二字。

  于是,南京的文武官员,皆是俯身在那里,保持不动。

  武英殿内,听不到人的声音,有的,只是殿外那呼啸的北风声音。

  过了好一会之后,这些趴在地上的文武官员就听到皇帝的声音冰冷,在大殿内响了起来:“你们可都是朕的好官员啊,替朕牧守一方,真的是治理有方啊!”

  谁都能听出来,皇帝说的是反话,他在生气,于是,一众人等,更是趴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皇帝的声音,还在大殿内响着:“来,谁来说说,哪个州,哪个县没有贼寇的,可以起来说话,朕核实清楚了给他连升三级,有么,站起来让朕看看?”

  崇祯皇帝的这话说完之后,武英殿内压根没人站起,所有人趴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崇祯皇帝还感觉,自己这话说完之后,似乎有人趴得更低了!

  等了一会之后,他声音忽然变得严厉起来,厉声喝道:“遍地都是贼寇,你们自己说,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嗯?”

  愤怒的声音,因为有些响亮,在武英殿内回荡,可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动静了。

  崇祯皇帝扫视他们,继续厉声喝道:“朕不得不领兵亲征,可谁能料到,接朕过江的战船竟然能在江心迅速沉没!这是武备松弛还是有人故意要谋害朕?谁能替朕分析分析?”

  所有文武官员听到这话,便都知道,皇帝的怒火爆发出来了。

  这个事情,谁敢接话?差点害死皇帝的事情,谁碰谁要遭殃!

  武英殿内,崇祯皇帝的话音落了之后,又只是听到殿外的寒风呼啸声,每个人都感觉到很冷!

  武英殿内的火烛,被风吹动,摇曳之下光线忽明忽暗,更是让他们感觉殿内气氛的压抑。

  崇祯皇帝冷冷地看着他们,冷声说道:“卢九德和韩赞周都觉此事很有问题,已经领旨前去追查疑点。朕等着看,此事到底如何?”

  一听这话,殿内的这些文武官员顿时在心中骂娘。

  那两个没卵的人,绝对会为了替他们自己开脱而搞出事情来,难不成,一场腥风血雨就难免了么?

  这事儿也真是,到底是谁胆大包天,竟然敢谋害皇帝了!

  好好的一艘战船,怎么可能在江心迅速沉没,而且还刚好是皇帝坐的船!换了任何人,都会怀疑的!

  人心隔肚皮,伱要谋害就谋害好了,至少不要牵连别人啊!

  他们正在想着时,就听崇祯皇帝的声音非常冰冷:“要是查出谁来害得朕,不管是谁,朕都诛他九族!”

  大明朝的免死金牌,对于谋逆是无效的。这杀皇帝的企图,当然是谋逆了!

  这是应有之义,可被皇帝杀气腾腾地说出来,让武英殿内的气氛更是冷得可怕了。

  崇祯皇帝忽然站了起来,绕过御案走了下来,然后从文武官员中间踱步,一直到了殿门口。

  在这中间,没有一个臣子敢动一下,都觉得皇帝这么走过来,是想就近看看谁更像是那个谋逆臣子吧?

  其实不是,崇祯皇帝走到殿门口之后,看了一会殿外。

  天色已黑,但是白雪皑皑,却是能看到的,这大雪只是稍微停过一会,就又开始下。估计这南京城内,这么一夜又会有不少百姓冻死了!

  天灾人祸之下,没钱没权的百姓,抗灾的能力是最差的了!如果要死人,都是他们先死!

  这个世道,人命真的是太不值钱了!

  心中感慨了一会,崇祯皇帝转身看向殿内,冷声喝道:“明天就是大年三十,该是团聚过节,祈祷明年丰收,可以过个好日子的时候。朕却把你们召来,让你们饿着肚子开朝议,是不是这个滋味很难受啊?”

  这不是废话么?

  但是,又有哪个官员敢说出来,只能继续趴在那里,就期待皇帝注意不到自己了!

  崇祯皇帝缓步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再说道:“朕就让你们好好记得,饿是什么滋味?朕一路南来,想着江南乃是我大明朝最为繁华之地,百姓应该是过得好可以吧?但是,朕看到的是什么?百姓依旧是挖野菜充饥,如今雪灾之下,连野菜都挖不到。就只是今夜,就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会饿死,你们身为父母官,读着圣贤书出来的,百姓如此遭遇,你们的良心会痛么?”

  虽然依旧是被皇帝训斥,但是听到皇帝不再说谋逆之事,大部分官员都在心中松了口气。听到皇帝说饿不饿的时候,不少人的肚子便有了反应,虽然他们很不想的,但是没法控制,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不过没人敢接皇帝的话,依旧趴在那里不动。

  崇祯皇帝听着殿内此起彼伏地“咕噜”声,当即开口又说道:“想着南京百姓挨饿受冻,想着有百姓可能今晚就会冻死、饿死,朕就痛心,你们懂么,朕很痛心!”

  说完这话之后,他已经走回御座,便坐了下去,看着底下的臣子,冷声喝道:“不要告诉朕,你们也没吃的。如今百姓都在受苦受难中,你们自己说吧,捐多少出来救济百姓?一个个来,就从魏国公开始。”

  大明朝最大的勋贵,便是魏国公了。他的身份尊贵,自然是跪在最前面的。

  此时的魏国公,是刚袭爵的徐文爵。听到皇帝的话时,不由得暗暗叫苦。

  年初时候,发生在京师的一幕,这都过了一年了,自然早已传到京师这里了。

  那一次,皇帝也是让人捐饷,但是所有人都只是意思一下,说没钱,结果犯下了欺君之罪。

  皇帝不讲道理,要抄家核查,结果那三个世袭国公的门生子弟群起而鼓噪,试图阻止这事又能来个法不责众。结果没想到,皇帝却直接定性为造反,亲自镇压而致午门楼前血流成河。

  如今,皇帝说到最后,竟然在南京也来这一套了。

  那是要给多少?

  给少了,怕皇帝生气而发飙,给多了,肉疼!

  徐文爵左右为难,一时之间不知道捐多少好?

  然后,他就听到崇祯皇帝说话了:“怎么不说话,是没钱粮?那就下一个!”

  徐文爵一听,顿时吓到了,连忙抬起头来回奏道:“有有有,陛下,末将有钱粮……”

  说着这话时,他看到皇帝的脸色,在灯光之下很冷,便连忙一咬牙说道:“末将捐银两万两,粮一万石!”

  京师那边,太康伯因为捐得是两万两银子,最终受到了皇帝的看重,还委派他管理大明皇家钱庄。换句话说,捐两万两应该是可以了的,更何况,还多捐了一万石粮食,按照如今的市价来算,那大概又是五万两银子以上了。

  虽然说有些肉疼,但是徐文爵却还是松了口气。不管如何,就当破财消灾了!

  可谁知,崇祯皇帝看着他,却是一言不发。

  徐文爵一见,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皇帝这意思,这钱粮捐得还不够多?

  他有些吃不消皇帝的目光,不敢再沉默,便连忙又补充道:“末将再多捐五千两……”

  说出这话时,徐文爵看到皇帝的目光依旧那么冰冷的盯着他,就知道皇帝还是不满意,连忙又改口道:“六千两……七千两……八千两……”

  他一千两一千两地往上加,加得他肉疼,可是,皇帝依旧是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他,盯得他不敢停下来。

  跪在他后面的那些文武官员听着他在那加,不由得都在心中骂娘了:有这样加的么?

  最终,徐文爵自己都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了,心一横,当即提高了声音说道:“十万,末将捐银十万两,粮一万石!”

  从两万两到捐银十万两,等于是五个太康伯,这总该满意了吧?

  可谁知,崇祯皇帝看着,脸色依旧很冷,只是淡淡地说道:“朕在年初查抄原成国公府,共得现银一百二十四多万两,黄金二十万七千多两;原定国公府得现银九十五多万两,黄金十九万两;原英国公府中得现银一百一十多万两,黄金十九万两。和他们相比,你这魏国公府还真是穷,看来还是我们皇家亏待你这魏国公了啊!”

  徐文爵一听,顿时傻眼。

  其他臣子听了,也是傻眼。

  他们这下是真的知道,皇帝这是要他们大出血,不只是割肉,而是割大腿啊!

  这……这……这换了不管是谁都心疼吧?

  徐文爵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皇帝的话,满满地都是反讽,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按照皇帝的意思,捐银十万两,还有粮一万石是远远不够的,可是,可是……

  正当徐文爵在纠结时,却听崇祯皇帝又冷笑道:“或许朕不该冒着生命危险赶来救援,就等着流贼攻破南京城,追赃助饷了,朕再过来剿灭流贼,如此所得财物相信很多,也不用朕说那么多,看不清局势!”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拍御案,发出“啪”地一声大响,吓得底下官员,特别是徐文爵一大跳。

  就听崇祯皇帝震怒道:“如今,天下危急存亡之秋也,皆尔等治理无方,导致贼寇四起,百姓挣扎生死一线,每日皆有冻死,饿死还有遭受兵灾而死,尔等可有反思乎?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也!不思反哺百姓,共度患难,反而趁机涨价,一石粮达一万五千文之多。”

  他扫视底下这些臣子,目光很冷,喝道:“朕给了你们机会,看你们是否有报国之心,护民之意?如今朕已知悉,黄得功、马科、唐通何在?”

  京营总兵,除了轮值的之外,其他人自然是在大殿内领兵看着的。一听皇帝的话,三个人当即出列,抱拳齐声奏道:“末将在!”

  崇祯皇帝看着他们,严厉地说道:“连夜查抄南京城所有粮店,米铺,囤积奇居,趁灾提高米价,吃人血馒头者,一律查封,掌柜、东家不管是谁,一律抓捕!”

  “末将遵旨!”黄得功等人,眼里只有皇帝,岂会犹豫,当即大声回应,然后雷厉风行,带着盔甲撞击声,大步而出。

  武英殿内的这些官员一听,很大一部分人,顿时大惊失色。

  特别是那些南京府的勋贵,更是如此。这些勋贵世袭,岂会在南京城没有商铺店面这些,而粮食更是关系国计民生,是必须之物,没道理不拥有个几间粮店米铺的。

  皇帝这一查,他们就有难了。

  而那些官员则稍微好一些,他们来南京为官,不是那么容易就置办这些资产的。皇帝要查这个,那是查不到他们的。

  不过,崇祯皇帝显然还不止如此,又在那厉声喝道:“方正化何在?”

  方正化就在崇祯皇帝身边伺候着的,听到点名,立刻上前两步,在崇祯皇帝面前站定,躬身候旨道:“奴婢在!”

  崇祯皇帝看着,声音很大,道:“按《大明律》,官员贪赃枉法者,一贯钱以下,杖刑五十,每五贯钱加一等罪,八十贯处以绞刑。监守自盗者,不分首从,一贯以下,杖八十,四十贯处斩刑。你来核查,按律法做事,如有应天府官员清廉者,朕要重用!”

  “奴婢领旨!”方正化一听,立刻大声领旨。

  听到这,连刚才松口气的那些官员,也是大惊失色了。

  有一句话说得好,千里为官只为财,或者说,当官发财!更不用说,如今的官场上,谁傻?

  可此时此刻,他们是真傻眼了!

  对于皇帝的话,他们还没法反驳。因为这是《大明律》中的规定,皇帝是在按律办事,能说个啥?

  谁也没想到,皇帝竟然来这一招!真要这样的话,武英殿内的绝大部分官员,贪赃枉法超过四十贯的,比比皆是,有一大堆人头要落地了。

  这一刻,他们忽然恨死了徐文爵。

  要不是他扣扣索索地,不把钱捐些出来,皇帝也不至于雷霆大怒,要按律办事了!

  别的皇帝就算这么说,他们估计也会认为,那是雷声大雨点小。可是,眼前这位皇帝,年初时候可是在京师大开杀戒的,什么世袭国公,什么首辅尚书的,都是咔嚓起来毫不手软,直追大明朝的开国皇帝的!

  这下完蛋了,把皇帝给惹恼了!

  本来皇帝差点死在长江上就是憋了一肚子火气的,竟然不顺着皇帝的意思做事,这下好了吧?人家皇帝手中有五万精锐,还有管南京城会不会乱?乱得起来么?

  这一刻,似乎天要塌了。

  等他们回过神来时,发现皇帝已经不见了。就见那个太监脸上挂着笑容,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在看着他们,似乎是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

  夜幕笼罩下的南京城,自然是戒严的。

  事实上,就算不戒严,这么冷的天气,还有下雪,也不会有人在晚上出来晃荡。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要过年了,但是,整个南京城,极少有过年的气氛,也就那些豪宅大院的门口,已经挂上了大红灯笼,或许看出一点喜庆的气氛而已。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夜,南京城又会安静地渡过,然后天放亮之后,人烟出现,又有各种悲欢离合。

  可是,这一晚,真得让非常多的人意外。

  这都是晚上了,大街上忽然响起盔甲撞击声,还有齐整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这是大量军卒上街了。

  大部分百姓,都是躲在被窝里,虽然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却也没心思去关心。

  没睡着,在担心明天的年该怎么过?明天的吃食,又该怎么吃?这些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压在他们的心头却成了千斤巨石!

  睡着的,都能在睡梦中感觉到寒冷,一个个的都是缩在被窝里,恨不得脸脑袋都躲进被窝。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是关心外面的事情,因为他们的老爷还没回来。

  皇帝突然驾临南京城,连夜召开朝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府呢?

  总之,局势有些不妙,希望能平安无事吧!

  大街上,确实是京营上街了。

  因为京营是外来的,又是今天赶到,那和哪都不可能知道,因此,有原本南京城的守军带路,直接查抄各个粮店米铺,还有抓捕这些店铺的掌柜和东家。

  原本属于唐通亲卫,有幸和皇帝说过不少话,最早进入新编京营的标枪手叫张德强,多次战事下来,已经积功升为千户了。这一次,同样有奉命领着他的千人手下查抄粮店米铺。

  他是有骑马的,看到在前头带路的南京军卒都走得磨磨唧唧,跌跌撞撞的,再回头看看自己的手下,哪怕是在南京城中,也是齐整军阵,心中很是满意,便对那几个南京军卒喝道:“你们是没吃饭么?一点当兵的样子都没有!”

  听到这话,有一个看着壮实的南京军卒便转回头看向张德强回答道:“大人真是英明,我们一天只吃一顿稀的,躺在营地还好,这一出来,就是饿得慌!”

  其实,这些军卒的心中是有些怨气的,都已经晚上了,还把他们叫来带路,说找城中粮店米铺,说真的,他们真不乐意。

  肚子饿得咕咕叫,外面又是天寒地冻的,这种日子真是没法过!

  他的话刚说了,就被他边上的一个瘦高个同伴拉了一把,然后那人说道:“大人千万别怪罪,他说得是实情,我们这就走快点!”

  很明显,这人是知道皇帝的御林军惹不得,就怕那人得罪了御林军招惹祸患。

  不过他却不知道,听到他的话,张德强便立刻想起了他以前的遭遇。在北地当兵的时候,不也是没有军饷,饿得有一顿没一顿的。好在他后来被选入了唐总兵的亲卫,才算能吃饱喝足,但是军饷却也是有拖欠的。

  日子真正好过起来,就是进京当了京营的一员!

  回想这些往事,张德强压根没有一点恼怒的心思,反而对前面带路的这些南京军卒说道:“你们放心,陛下来了,你们便会有好日子过的。”

  听到他这话,前头的几个南京军卒有些吃惊,都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过在火把光亮的照耀下,张德强能看到他们的脸上有点惊讶,但是大都是不相信的样子。

  看到他们又转头回去,张德强便对他们说道:“以前我们也都是欠饷不发,有些混得不好的兄弟,都要卖儿卖女才能活下去。亏了陛下开始整顿朝纲,不但开始发放军饷,连以前的欠饷都结清了。我们跟着陛下,南征北战,每到一个地方,当地的军中兄弟都能结清欠饷,发放军饷的!”

  “真得?”第一个说话的壮实南京军卒一听,转回头,甚至都忘记了走路,站在那里惊讶万分地说道,“每到一地都能发军饷了,不是你们京营的人才有军饷发么?”

  张德强非常理解他的这种惊讶,因为以前的时候,他们也经历过,于是,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手下,大声说道:“给南京的这些兄弟所说,你们都是什么地方人,军饷如何?”

  这大冷的黑夜,街上除了他们就没有别的动静,身后的这些京营将士们自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如今听到他们千户的说话,便一个个都是兴奋地说了起来。

  “我是宣府的,以前也是欠饷,陛下到了便结清了欠饷,每月发放军饷。”

  “我是大同的……”

  “俺是山东的……”

  “……”

  听到他们的说话,带路的南京军卒顿时都惊呆了,站住脚看着身后的这些人,一脸的难以置信。

  张德强见了,用手一指说道:“军令不可违,前头带路,我们可以边走边说!”

  这几个南京军卒一听,连忙重新起步,同时明显能看到他们兴奋了一点,走路的速度都快了一分。

  张德强看着他们的背影,又对他们说道:“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们,我们这是去查封粮店粮铺,就是要实施粮食管制了。京师是这么做的,陛下到了扬州府之后,扬州府那边也是这么做了。”

  壮实的南京军卒听了,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叫做粮食管制?”

  张德强听了,也不嫌啰嗦,耐心地解释道:“就是所有粮食都归官府控制,每家每户每天可以平价买粮食,保证每户人家都能吃到粮食。”

  “那要是没钱了呢?”

  张德强看着壮实南京军卒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他,便又回答道:“如果没钱,就记账,以后有钱了再还,总之会保证每户人家都能活下去。”

  瘦高个的南京军卒听了,忍不住问道:“可这些粮食都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他们能同意这么做?”

  张德强一听这话,当即笑了,就连他身后的那些京营兄弟,也都是笑了。

  随后,张德强才回答道:“他们当然不会同意,对于这些奸商,还有他们背后的那些主子,杀上一批,自然就老实了。我们去查封粮店粮铺,还要抓他们的掌柜和东家,这下知道是为啥抓了吧?”

  壮实的南京军卒一听,当即兴奋地说道:“该,让他们卖那么贵!”

  倒是那瘦高个的南京军卒似乎没那么高兴,边走边提醒道:“可南京城里有不少产业都是魏国公府上的,难道也会抓?”

  对他们来说,魏国公是南京的天了,一直笼罩在南京上空,谁敢动?

  然而,张德强听了,却是冷笑一声道:“京师原来的成国公,英国公他们如何?敢和朝廷做对,管他什么魏不魏国公的,我们只听皇上的!”

  壮实的南京军卒听了,立刻附和一句道:“对,我们听皇帝的!”

  说话间,就到了一家关门的铺子前面停下,瘦高个的南京军卒便指着这铺子说道:“大人,这便是一家粮铺了!”

  说到这里,他稍微犹豫了一会之后,便提醒道:“听说是魏国公府上的铺子!”

  张德强才不管魏不魏国公的,知道这是粮铺之后,立刻一挥手喝道:“砸门!”

  他手下的京营将士立刻上前,当即“啪啪啪”地敲起门来,动静很大。

  只是一会,就听到有声音从铺子的后院传来,似乎非常不满的语气,匆匆过来之后,隔着门大声嚷道:“敲敲敲,嫌命长了是不是?”

  说着话呢,便打开了门,同时他还厉声喝道:“敢来骚扰徐记铺子,明日叫你去衙门吃官司!”

  结果刚说到这里时,定睛看去,发现是一群军卒,他便顿时就愣住了。

  京营将士才不会管这个伙计,当即蜂拥而入,很快,店铺的前院后院,全都站满了将士,火把照耀下,把这个粮店照得灯火通明。

  张德强翻身下马,看到确实是粮店之后,立刻核实价格。

  其实,这是等于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这个时候,哪家粮店会不涨价?

  于是,张德强立刻下令查封铺子,并且逼问出粮仓在何处,也立刻派了个小旗领着十来个军卒,由一个南京军卒带着去查封。

  伙计都懵了,不用张德强问,他就已经说开了:“你们知道这是谁的铺子么?我们的东家可是徐管事,魏国公府上的管事,你们……”

  一般来说,这种铺子不可能直接由勋贵操心,而是他们手下的家仆去经营的。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东家就是勋贵。但是名义上来说的,是负责管理铺子的,那谁便是东家。

  张德强听到他说了,便当即喝令伙计带路。

  从头到尾中,几个南京军卒都在看着,一脸地震惊。哪怕他们在路上已经听说了,可眼见为实,依旧是很震撼的。

  在他们眼里,高高在上的魏国公府上的人,在这些御林军的眼里,似乎就和普通人家没两样!

  真是牛!

  看到后来,那壮实南京军卒已经露出非常羡慕的眼神了。倒是那瘦高个南京军卒,还没他这么失态。

  看到张德强领军真往魏国公府去的时候,他们跟着,甚至带了一些期待。

  如果真如这个京营千户所说,此去魏国公府也真能拿人,那就可以说明,这个京营千户之前所说那些就全是真的了!

  换句话说,他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想着这个,他们甚至都忘记了饥饿,脚步都快了不少。

  魏国公,是大明朝第一勋贵,门口两个石狮子都是有一人多高,任何人过来,看到这极有排面的府门口时,都会油然而生一种尊崇之心。

  然而,京营将士过来,却是视同无物。

  确定这是魏国公府之后,便有京营军卒之前上前敲门,一如之前敲米铺的门一样,“啪啪”之响。

  大的府邸,那都是有门房的,就在门口候着的。

  一听这么“啪啪”的敲门,门房震惊之余,也带了怒火开门。

  自从当了魏国公府的门房之后,红包没少收,就是没见过魏国公府的大门被人这么敲过!

  打开了侧门,他便冲着大门那喊开了:“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魏国公府么,竟敢如此无礼?”

  有京营将士看到侧门打开,便往侧门过来,然后喝道:“魏国公府又怎么了,我们是天子近卫,奉旨拿人!”

  魏国公能上天么,能骑到皇帝头上去么?

  门房万万没想到是皇帝的人来了,还在发愣呢,就被京营将士推开,进入侧门,然后打开了魏国公府的大门。

  奉旨前来拿人,又岂能走侧门!

  去朝议的魏国公还没回来,本身就有不少人候着,等魏国公回府的,听到这个动静,顿时都惊动了,纷纷拥出来看情况。

  军队入内,在大门这边的大院子排成两排,簇拥着他们的千户大人。

  张德强看着眼前一大群人,直接问道:“谁是徐思敬?”

  根据伙计的招供,那徐管事就叫做徐思敬,因此,他便直接问了。

  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人,当即回答道:“我就是,你们要干什么?”

  与此同时,人群中还有人在说:“老爷不在,快去请夫人,夫人也是有诰命的!”

  张德强听到,心中却是冷笑,当即喝道:“你名下米铺囤积奇居,高价卖粮,本将奉旨拿人,抓起来带走!”

  他的话音遗落,几名手下当即冲过去抓人。

  顿时,这些魏国公府的人就炸了,竟然敢来魏国公府上抓人,这可是自大明开国以来都没有过的啊!

  于是,他们就想抵抗。

  张德强一见,顿时冷笑道:“敢有拒捕者便是抗旨不遵,形同谋逆,本将可是去原成国公府的!”

  “成国公府”这四个字一说出口,顿时让魏国公府的这些人全都傻眼了。

  他们谁也不敢动了,就眼睁睁地看着徐思敬被这些当兵的带走了。

  随后,魏国公府乱成了一团,每个人都从未如此惶恐过。

  外面大街上,瘦高个南京军卒不由得感慨道:“信了,真信了,皇上来了,我们该有好日子过了!”

  张德强听了,当即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带路,去下一家粮店米铺!”

  ………………

  武英殿内,参与朝议的文武官员,全被关在里面,然后方正化领着锦衣卫连夜做事,就在偏殿内,让人一个个进去问话。

  说实话,真要查的话,也不是这样就能查出来的,需要时间。

  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个态度问题。

  方正化知道皇帝真正想要的,不是说把这些人全砍了,而是要钱粮,先过了年再说。

  这些人都是南京各衙门的高级官员,如果把这些人全砍了,不只是少了这些人,还有他们底下的人,也会因为害怕而逃,毕竟这个时代,谁人不贪!论贪腐来砍头,全砍了肯定不会错杀的。

  真这么做的话,南京城会瘫痪的。

  因此,方正化在偏殿内,先看着第一个被叫进去的徐文爵,微笑着说道:“魏国公可是咱大明朝第一勋贵,为何?第一任魏国公立下功勋多,所以才得太祖皇帝赐下这世袭爵位。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徐文爵看着他的笑容,感觉很是渗人,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是答道:“是,是,是!”

  回答的同时,他看看两边的锦衣卫校尉,看着他们都盯着他,浑身都感觉不舒服。

  方正化听到徐文爵的回答,依旧笑呵呵地说道:“那你要是说,立下功勋多了,才有这爵位,反过来的话,如果违法乱纪的事情多了,会不会就没了爵位呢?”

  徐文爵听得胆战心惊,连忙提醒道:“公公,我府上有御赐免死金牌的!”

  方正化一听这话,还真忍不住笑了,看着眼前这个窝囊废,道:“哦,你这么一说,咱家想起来了,免死是不是?要不回头阉了你,让你入宫伺候,这算不算也算是免死了?”

  徐文爵听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丧着脸说道:“还请公公救我!”

  历史上,这货在满清南下之时,还有实力抵抗之际,压根就不抵抗,也不怕剃发易服,直接投降了满清。由此可见,这货是个真怕死的。

  不用说,他自然也怕割身上那部位。

  方正化听了,收了笑容,淡淡地说道:“那你出个赎罪银,咱家就替你去万岁爷那边美言几句。”

  说到这里,他忽然阴森森地补充说道:“咱家没耐心,不要让咱家费口舌了,要不就丢给锦衣卫的兄弟们伺候你!”

  徐文爵一听,不顾脑门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汗,趴在地上看着方正化,连忙说道:“我给,我给,五十万两,我给五十万两……”

  一口气报出了极为吓人的数目,但是他却看到方正化依旧不满意,无奈之下,就只能继续改口道:“六十万两……七十万两……八十……八十万两……”

  方正化见这货竟然又来一步步地加价,就想着能省点是一点,不由得有点感慨,不知道那徐达的在天之灵知道自己的子孙是这鸟样,会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

  他很不耐烦,当即打断道:“一百万两!”

  徐文爵听了,哭丧着脸说道:“公公,府里……府里怕真没那么多银子。”

  方正化一听,不耐烦地回答道:“黄金也行,折价白银一共一百万两,给是不给?就一句话的事情,咱家没时间和你墨迹,后面还有好多人呢!”

  徐文爵看到他这样,就怕他被丢去锦衣卫那边,那是真得生不如死,于是,他不得不点头道:“一百万两,我出一百万两!”

  方正化听了,当即又露出了笑容,对他说道:“这样才对嘛,你想想,你比朱纯臣可幸运多了,不但还能继续享荣华富贵,还有田产府邸之类可都能保住了,你赚大了!”

  徐文爵听到这话,真得很想把方正化这脸给打花了,出血了一百万两,这得多少代人才能积赚下来的钱,就这么没了,还敢说他赚大了!怎么不说皇帝过来,说几句话就赚了一百万两呢?比抢钱还来的快!

  不过,这个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表面上,只能违心地说道:“是是是,公公说得是,我赚大了!”

  方正化不想和他啰嗦了,当即点了人马,跟徐文爵回府去取钱。

  然后,他又让人把保国公朱国弼传了进去。

  等到第二天黎明的时候,崇祯皇帝一早醒来时,方正化满眼血丝的已经在跟前伺候。看到皇帝醒来,便给皇帝禀告道:“万岁爷,昨晚让他们都拿了银子赎罪,一共得银八百五十三万两七千六百七十五两。这是他们每个人的清单!”

  说完之后,他把一份折叠起来的宣纸,呈送御前。

  崇祯皇帝听了,拿过之后稍微浏览了下,然后递回给方正化道:“大伴辛苦了,先去休息吧。有这些银子,朕便能整编南京的军队了。”

  南京这边,还不好发新钱,毕竟他的权威没有像北方那样,还没得到南京军队这边的信任。因此,还是要先发原有的银子才好。

  不管怎么样,第一件事,肯定是整编军队,收拾民心,这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些人,等稳住了南边的局势之后,一样可以秋后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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