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_小情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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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男生低磁清越的嗓音遽然灌入耳膜,感觉就像背后议论某个人议论得正欢,然后一转头,就突然就被抓了包。

  宋枝蒽双颊烫起来,脱口辩驳,“没有,我没耍赖。”

  “刚刚那些话都是用来诓何恺的。”

  顿了顿,她又逞强道,“你别告诉我你信了。”

  三两句话把自己摘个干净。

  颇有种“你信你输”的既视感。

  祁岸不动声色地听完,眸色渐渐没了之前的盎然,“也是。”

  他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不然他压根就没机会。”

  话音落下。

  宋枝蒽有一瞬的怔然。

  不知为什么。

  她竟从他这话里听出一丝隐约的不快。

  然她还未从对方脸上分辨出这情绪是真是假,以及这话里暗含的逻辑,祁岸便错开她,兀自迈下台阶。

  逆天长腿交错生风,俨然没有等她的机会,几步就消失在楼梯拐角。

  “……”

  宋枝蒽心中默默无语,也跟着快步下了楼。

  两人就这么保持着诡异的沉默,来到停车场。

  祁岸终于在打开车门的前一秒,瞥了她一眼,“不上车?”

  宋枝蒽像个老实巴交的小学生,有他这句话,才敢坐上副驾驶。

  可即便两人坐在同一个逼仄的空间内,祁岸身上的“冷气”也没降多少。

  宋枝蒽基本可以确定他不开心了。

  想着这么尴尬下去总不是办法,她呐呐开口,“我之前听何恺说,你帮我还了他十二万。”

  “……”

  “真的很谢谢你。”

  “……”

  “不然我还要被迫和他联系。”

  “……”

  “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凑齐还给你。”

  礼貌疏离的话,就好像两人是很不熟悉的关系。

  祁岸实在忍不了,绷着下颌线睇她一眼,“说完了?”

  “……”

  宋枝蒽闭上嘴。

  可闭了两秒又没忍住,“你是嫌我烦了吗?”

  祁岸直接被气笑,“我哪句说嫌你烦了?”

  宋枝蒽嘴角微微耷着,轻声嘟哝,“你是没说,但你都表现出来了。”

  不满意的语气几乎溢出来。

  这么看,反倒像个生气的女朋友。

  大概是她这会儿表现有点可爱,祁岸用余光瞥了她几眼,耐着性子半真半假道,“那你就当我刚刚在吃醋。”

  宋枝蒽心跳一快,斜眼窥伺着他,“你吃什么醋……”

  祁岸轻笑,“当然是吃女朋友和前男友单独在一起的醋。”

  他煞有介事地睨她,“谁知道你们两个单独在里面谈那么久,会不会复合。”

  说得像那么回事似的。

  宋枝蒽眉心猝不及防地一跳,“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跟他复合。”

  见她急了,祁岸了然于心地勾起唇。

  宋枝蒽这才反应过来他在逗自己,“……又拿我寻开心。”

  祁岸不甚在意道,“你不也拿我当工具人。”

  宋枝蒽:“……”

  宋枝蒽无话可说,甚至还有一丝心虚。

  不过两人说说闹闹,气氛总归比之前好,宋枝蒽见他没再冷着自己,心里也好受许多。

  随后又真心实意地再度道谢,还说自己今天很开心。

  “开心就行。”

  祁岸意味深长地撇她一眼,“我希望你开心。”

  后面这句他咬字莫名加重,透着一股隐约的深挚。

  就好像……他费尽心思做的这一切,就只是为了让她开心。

  然而,怎么可能。

  宋枝蒽压抑着加速的心跳,别开视线,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刚好前方就是北川大校门口。

  想着他陪自己忙了一晚上,怎么也要表示一下,宋枝蒽就决定请他吃晚饭。

  可还未等她把话说出来,祁岸就抢先一步打消她的念头,“俱乐部那边有点事,今天就先把你放这。”

  往常都是她拒绝祁岸。

  倒是第一次被拒绝,宋枝蒽顿时有些茫然,旋即勉强点头磕巴了下,“好。”

  似是察觉到她微妙情绪,祁岸在她下车前又叫住她,“明天考完试,等我电话。”

  宋枝蒽:“怎么?”

  祁岸故意卖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

  宋枝蒽似懂非懂地点头,“好。”

  模样乖得跟什么似的。

  祁岸心念一动。

  到底没忍住,像对幼儿园小朋友,既惩罚又宠爱般轻捏了把她软嫩的左腮,“去吧。”

  微微摩挲感的指腹仿佛带了电流。

  宋枝蒽:“……”

  顶着踩漏一拍的心跳,她匆忙错开视线,逃也似的推开车门,丢下一句“我走了”,便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祁岸嘴角噙起一抹不自知的痞笑。

  直到看到她安全进了小门,才掉头驱车前往俱乐部。

  这个时间,大家忙完训练,要么在一起吃饭闲聊,要么在娱乐室打机。

  只是今晚情况不一样,大家不是聚在一起玩VR游戏,而是五六个人凑在一起打王者。

  祁岸到的时候,几个人打得正欢,还不断有嬉笑怒骂飚出。

  最明显的就是罗贝贝“l”“n”不分的南方口音,“我天啦,不愧是专业电竞选手,一带四也太牛了!!呜呜呜野王哥哥你好帅!!!”

  一听这话,祁岸就知道是祁颂到了。

  祁颂是祁岸的堂弟,但实际上只比祁岸小了几个月,两人小时候在同一年级上学,再加上两人本就长得像,经常有人会分不清他们。

  不过随着长大,两人性格相差甚远,对比就越来越明显。

  祁颂从小到大都跟个猴似的,上蹿下跳,也很皮,平时乐呵呵的也没什么架子,而祁岸就不一样。

  大概三年级起,他桀骜不羁的性子就初显端倪,无论在哪个群体里,都担当着主心骨的角色,就连外貌也远胜祁颂,等到五年级的时候,已经有小女生朝他书桌里偷偷塞情书了。

  不过后来随着易美茹与祁仲卿离婚,祁岸来到平城,两人的生活轨迹就此渐渐交错开。

  等祁岸高三被接回帝都的时,两兄弟除了身高和侧脸轮廓,已经没什么别的相似的地方。

  祁岸虽然看着爱玩,但脑子转得极快,成绩稍微用用心就相当出色。

  祁颂就不行了,即便走后门去了当时最好的尖子班,成绩却也总使不上劲,都高三了,还跟班上一个女生谈了恋爱。

  再后来,祁岸就跟家里闹翻,一个人来到北川上大学,并在相当溺爱他的几位叔叔扶持下,用自己之前比赛赢得的奖金成立了金煌俱乐部,又跟宋兰时合资开了澜园。

  本来身边人都以为祁岸在玩票,不料一年下来,两个投资都在盈利。

  再后来,几个叔叔也填了些股份进去,钱也自然越赚越多。

  或因如此,祁仲卿更看中祁岸。

  生怕两人之间的父子情真就这么断了,这几年背地里没少在背后默默帮他打点。

  只是祁岸从来不肯领他的情。

  而同样没有什么自由的祁氏子弟,祁颂就没那么好过。

  他高考没考上理想的大学,本来被安排出国念书,结果在国外也混得不太开心,惹事不断,索性任性退了学,专注做他最具天赋的事,就是打游戏。

  也恰逢那段时间国内电竞行业广纳人才,他轻松就进了国内一线的电竞队当青训生。

  只是好景不长,他刚转正没多久,祁家老爷子就不同意他干这个,还特意和他的老总谈了谈。

  几番胶着后,俱乐部的意见是让祁颂先休息一段时间,和家里商量好再做后面的决定。

  于是这才有了祁颂在家憋得无聊,来北川找祁岸。

  这家伙像是天生就能把气氛炒热,没来多久就和祁岸俱乐部的几个人打成一片。

  但这热闹气氛只存在于祁岸回来之前。

  见大老板回来,几个人立马噤声四散开,罗贝贝更是非常有眼力见儿地去给他们买东西喝。

  祁颂倒是死皮赖脸,嚼着个口香糖笑,说你们俱乐部这个叫罗贝贝的妹子挺带劲,又辣又懂事儿。

  祁岸冷眼寡他,嗤了声,“收起你的色心,别特么在我这儿招蜂引蝶。”

  虽然长得不如祁岸,但祁颂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帅哥,刚比赛那会儿还圈了不少女粉。

  奈何他是个渣男,谈对象从来不超过三个月。

  不过渣归渣,在祁岸面前他向来是个乖宝宝。

  被他一斥责,祁颂立马改口,“哪儿能啊,这不就是过过嘴瘾。”

  许久未见,祁岸也懒得修理他,两人嬉笑怒骂了几个回合,祁颂终于舍得步入正题。

  “反正我不管,老祁家我是待不下去,什么三姑六婆爷爷奶奶的,都看我不顺眼,非要我从俱乐部退了,我他妈没日没夜训练多少个通宵才转正的,要我放弃我可不。”

  “我们经理也说了,过段日子缓和缓和就让我回去。”

  “不过我现在是没啥地方去,你不留我我就只能睡大街。”

  祁岸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椅子里,从口袋里摸出烟,“收留你的前提是不能在我这惹事儿。”

  祁颂一米八几大个子,立马原地立正,“放心,保证不给组织丢脸!”祁岸笑骂了声傻逼。

  知道他没吃什么,抽完一根烟后,便去厨房给他弄了个饭团,又顺带给了他一份别墅那边的钥匙,“你来了正好陪陪狗子。”

  祁颂咬着饭团含糊,“你最近都不在?”

  祁岸喝了口水,锋锐的喉结涌动,“嗯”了声,“要考试了,打算最近住校。”

  祁颂眯起眼,看起来不怎么相信的样子,“这么老实,有猫腻儿啊。”

  祁岸懒得搭理他。

  祁颂把饭团两三口解决掉,扔进垃圾桶,“实话说啊,最近老爷子最头疼的两件事,一个是我非要搞电竞,一个就是你非要自己搞对象。”

  祁岸这会儿已经开始煎牛排了。

  滋滋的肉香味混着煎鸡蛋的香气溢满四周,他哼笑了声,“你搞电竞是脑子不正常,我搞对象是正常生理需要。”

  第一次听祁岸说这种话,祁颂当即飙了脏话,“我草,生理需要都说出来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说着他贱兮兮地凑过去,“几垒了?”

  祁岸眼刀子扫了他一眼,“你嘴巴是想挨揍还是想吃饭?”

  祁颂嘿嘿两声,“想吃饭。”

  祁岸跟喂狗似的,把牛排和煎蛋放到他面前,两人一人一份脸对脸吃。

  到这会儿祁颂才发现,祁岸现在是越长越man,man就算了,还浓眉大眼特好看。

  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哪家姑娘这么好运气,能摊上你这么个精品中的精品。”

  “不过你对象到底长什么样啊,有没有正脸照片让我看看。”

  祁岸本来漫不经心的,但一听他问起宋枝蒽,神色就凝滞下来。

  倒也真的拿起手机找了找,结果发现那些照片里,居然没有一张是她正脸,翻了翻她朋友圈,也才发现她这人完全不发照片。

  祁颂在旁叨逼叨,“你那张拍的太朦胧了,只能感觉是个美女,但具体长什么样完全不清楚。”

  “老爷子还说了好几次,就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姑娘把你给迷得团团转。”

  听到这话,祁岸手指微顿,倒也没反驳什么。

  只是淡淡道,“她很好看。”

  “性格也好。”

  “脑子也聪明。”

  “最主要的是,”祁岸像是试图找到精准的形容,缓声道,“她比你们所有人都可爱。”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他露出这种不自觉温柔神情,祁颂肩膀顿时抖了抖,“我靠,你行不行,这么肉麻。”

  祁岸掀眸瞪他一眼,“觉得肉麻就滚。”

  “不肉麻不肉麻。”

  祁颂马上笑起来,“有嫂子我高兴还来不及,正好给我分担火力。”

  祁岸懒得搭理他。

  只是因此想到他确实一张宋枝蒽的正脸照片都没有。

  想过找宋枝蒽要一张,但又估摸着她应该在好好复习,便忍住没找她。

  祁颂却吃都堵不住他的嘴巴,絮絮叨叨地说家里的事,说老爷子知道他恋爱其实没有那么生气,大体上都觉得他没当真……大学时的恋爱嘛,总归就是玩玩,经不起推敲。

  最重要的是,这次他突然恋爱,给了大家一种他好像放下初恋的感觉。

  毕竟当初他为了那姑娘有多疯,全家上下都记忆犹新。

  不止划了祁仲卿三辆珍藏的车,还摔坏了他一整柜子的藏品。

  后来即便是祁仲卿气得用鞭子抽他,他也还是嘴硬,“你既然恶意毁掉我所珍视在意的,那我也同样招数奉还给你。”

  当时就连祁仲卿怀着孕的老婆都整天担心自己的大肚子被祁岸搞掉。

  正因为这,老爷子才放祁岸自由。

  不过就算如此,大家想到他曾经做出来的那些事,也还是会阵阵发憷。

  祁颂当做闲聊似的说着。

  祁岸却早已在不经意间,双拳微拢起到指节泛白。

  男生沉着磁磁的嗓子,哼笑了声,“他们最好记得。”

  “……”

  祁颂顿住,抬眸看他。

  祁岸漫不经意地撩起眼波,迎上他的视线,“不然我不介意再疯一次给他们看。”

  当天晚上,宋枝蒽复习了一整夜,第二天很早就起床准备考试。

  他们专业比较变态,考试安排得十分密集,光是这一天就有三场。

  宋枝蒽几乎没怎么休息,午休时间都还在抓紧看书。

  等到下午那场考试考完,她才彻底松懈。

  剩下的四门考试,对她来说都驾轻就熟,她不用担心因为祁岸来找她而来不及复习。

  就像昨晚,她回来得不算晚,但不知道为什么,人坐在书本面前,每隔一段时间就忍不住走神。

  不是回想起今天她跟祁岸相处的画面,就是想到两人的对话……还有祁岸碰她脸的那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宋枝蒽总觉得祁岸对她,并不完全就是她想的那样。

  他对她太好了,好到已然超过虚假关系的界定,甚至她自己有时候都觉得两个人是真的在谈。

  可事实到底是怎样,宋枝蒽无法确定,也不敢去想。

  只是心情有点莫名的复杂和憋闷。

  特别是在她考完试后,祁岸并没有按照事前说的那样打电话找她。

  宋枝蒽有点儿强迫症,他这么不声不响的,她心里反倒像是悬着个事儿,隔一会儿就看一次手机。

  也想过问问他,今天还找不找自己,但总觉得这样好奇怪,就好像她很期盼见他一样。

  思来想去,宋枝蒽就只能先回宿舍。

  这会儿蔡暄和苏黎曼都在,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吃晚饭。

  宋枝蒽本来都想答应,结果这家伙像是算准了时间,突然给她打来电话。

  “考完了吗?”

  祁岸嗓音磁沉清越,瞬间就从叽叽喳喳的宿舍环境中,划出一道安静天地,来容纳他们俩。

  之前莫名低迷的情绪一点点升温,宋枝蒽抿抿唇,“考完了。”

  “行,”祁岸语气听起来莫名正经,“那你现在来一趟校长办公室。”

  “……”

  宋枝蒽有些诧异,“为什么要去那儿?”

  祁岸笑,“来了你就知道。”

  他这关子卖得实在严实。

  宋枝蒽到底没抵住吸引力,拒绝了当晚的聚餐,一个人前往三教。

  大概是这地方听起来就很严肃,宋枝蒽有一点忐忑,想着要是祁岸不在,她转头就走。

  不料她走到五楼时才发现,这会儿来校长办公室的远远不止她一人。

  那些人大多数都是男生,只有一个女生。

  大家面色沉重,似有羞愧,在门口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第一个进去。

  这感觉,颇有种犯了事儿要被训话的感觉。

  宋枝蒽心头一哽。

  心想她最近惹事儿了吗?

  ……也没有吧。

  就在她疑惑之际,身后蓦地响起一道熟悉男嗓,“傻站这儿干嘛。”

  宋枝蒽一回头就看到了祁岸。

  男生一身清爽便服,双手抄兜,似笑非笑的面色中带有几分道不清的促狭。

  看到他的一瞬,宋枝蒽心安下来。

  但也还是有些懵懂地望了望办公室门口,“那些人……是要干嘛?”

  祁岸调子懒洋洋的,“不干嘛。”

  说话间,他意味深长地撇着她,唇角倨傲一勾,“就是单纯过来给我女朋友道个歉。”

  宋枝蒽闻言先是怔了下。

  想着是他们道歉,肯定与自己无关,便暗自松了口气。

  然而再一转念,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等等。

  祁岸的女朋友,不就是她????

  作者有话说:

  抱歉记错时间差点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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